暂时的风平浪静预示着可能的波涛汹涌,那么始终的波涛汹涌是不是在说真得要变天了?
万俟凉站在窗边呆呆地望着天空,心中难免一丝惆怅,如果自己也只是个普通的妇道人家,丈夫死于非命,会不会直接就想要随他而去?会不会没有那个女人的魄力费尽力气恢复府里往日的生机?
也许是她把人想得太坏,也许是她太低估了女人的能力,总感觉任枫的妻子除了刚开始的悲痛欲绝之外,剩下的时候都表现得太过镇定,不过想来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假如换做自己,这种时候自怨自艾难道还有什么用吗?倒不如像她一样支撑起丈夫留下的这片天地。
“在想什么?”有琴珈天从身手拥住万俟凉,头轻轻地抵在她的肩窝处,看她已经在窗边站了好久,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女人?”
“难道说你现在还不足以独当一面吗?”有琴珈天可不这么认为,从认识她开始就知道想让她变成完全宜室宜家的居家妇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而且如果她当时也和一般的女人一般,他们也不会走到一起,也许在把她掳来的第一天他就会杀了她。
“我是因为知道你一直会在我身边,所以做起事来才没有后顾之忧,可是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一个人可是什么都做不好的。”万俟凉常常都在自暴自弃,她不喜欢麻烦,可是看见麻烦总是想要去沾染一下,效果当然是一点都不喜气而是晦气,倒霉得要命。
这段话在有琴珈天听来自然是很受用,万俟凉做事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曾经以为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得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就算是他曾经的下属,可是在万俟凉这里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有时候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嗜血要比自己的程度更深,不过好像她自己并没有发现,他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为夫岂不是很重要了?”
“明知故问,你的确对我很重要,甚至比这时间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尽我一切的能力护你周全。”
“你不觉得这些话应该是为夫对你说的吗?”有琴珈天可不希望自己会变成要靠女人的小白脸,他和她需要的都是两个人的比肩,这点他们现在已经做到了。
“我们两个还用分什么彼此吗?反正不是你护着我就是我护着你,要是全军覆没了的话,到了地府还能做一对亡命鸳鸯,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好,你说什么都好,不过活着的时候我还没有娶你,这件事我可不想留到去了地府才做。”有琴珈天其实不止一次想要和万俟凉提起成亲的事,可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候,只要事情没有一天水落石出,万俟凉就一天不会心安,而且就连他也觉得还是等事情结束再谈这件事情比较好,不过现在话都说到了这里,他很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娶我?想要娶我的话可不是一句话就可以搞定的事情,要是没有一场让我满意的求婚,我才不会嫁给你。”婚礼是每个女人一生之中最梦寐以求的时刻,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婚礼圆满而幸福,万俟凉也不例外,成亲的事情她也有考虑过,可是总觉得不是时候,但是如果事情不结束的话,难道她还不成亲了吗?
“为夫一定会让娘子满意的,放心好了。”有琴珈天听到万俟凉这么说就安心了,至少证明她并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大可以开始准备他们的婚礼了。
“反正不满意的话我是不会嫁的。”万俟凉嘟着嘴,有琴珈天从侧面看到她的表情,心里一动便直接吻了上去,窗子都没有关上,还好路边的行人不多,没有人注意到楼上发生了什么。
绵密的吻让万俟凉心情愉悦,感受着他的温度,一切似乎都可以这样一直美好下去。可是这种时候总是有人会来打扰,虽然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怨气还是难免会存在的。
“又发生什么事了?”魉急匆匆地闯进来,要是他耳朵在灵敏一点绝对不会找这么敏感的时候,打扰了阁主和教主的亲热,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衙门说找到杀害任杰的凶手了。”魉刚接到消息就来找万俟凉禀报,结果就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
“是怎么找到凶手的?”衙门的办事效率快到这个程度了吗?她手下的人还没有一点线索,杀害任杰的凶手就出现了,她怎么有点不太相信呢?
“是凶手自己到衙门自首的,承认是他杀了任杰。”魉也感觉很奇怪,按理来说哪有人杀了人自己去投案的,不过也许是心里有愧,觉得实在过不了自己心里的一关,可是这样的理由会成立吗?
这就怪了,凶手既然能够选择自首,按照常理来推断,这样的人应该是有良知才对,如果说他是一时冲动才杀了任杰的话,可是看手法并不相信一时冲动,“是任杰的熟人吗?”
“是,秋泽和任杰是多年的好友,这一次和任杰一同来参加武林大会,也符合那个证人说的身材高大,所以衙门已经把他扣下,至于究竟给他定了什么罪就不知道了。”魉打听到的也就差不多这些,这是所有版本中都相同的一部分,其它的众说纷纭,就好像他们都是当事人一般。
“知道他为什么会杀了任杰吗?”万俟凉问道,多年的好友会因为什么动手要置对方于死地呢?而且那些木架他又是从哪里运来的?
“不知道,他只是到了衙门口说是他杀了任杰,然后就被衙差带了进去,再没有出来过。”想必秋泽也出不来了,衙门正需要一个凶手,这个时候秋泽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及时雨一般,而且还是自首,更不会有什么人有异议。
可是万俟凉却感觉事情不可能简单到这个地步,她承认自己有时候总是想得太多,但是任杰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一定要弄清楚,就算到最后真的是秋泽杀了他,她也无所谓白费功夫来追究真相。
“你先下去吧,继续调查这件事,盯着衙门,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动作。”
“是,属下领命。”魉赶忙从房间里退出来,他和阁主谈话的时候,有琴教主的眼神像是冰一样恨不得冻死他,相比之下,还是他们的阁主温柔多了。
“这件事你怎么看?”万俟凉总不能自己以为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候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也有助于自己的思路。
“应该是像你认为的那样,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秋泽也许只是衙门用来解决这件事情的一个幌子,因为太多的人在看着他们给出的交代。”有琴珈天也不认为秋泽是真正的凶手,可能会是替罪羔羊,甚至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可是那位城主会允许他的手下这样做吗?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那位很是神秘的城主了?”万俟凉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可是她并不想冒险,更不想带着有琴珈天一起冒险,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同意让她一个人去的。
“如果你真得想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城主府可能就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毕竟它存在得就不是那么合理,神秘不过是人们用来掩盖自己见不得人的秘密,像是什么后山的诅咒,谁能说不是他们在故弄玄虚?
“我也不想冒险,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得好,免得我们会中圈套,那里说不定真得会是什么龙潭虎穴。”一切还是建立在稳妥的基础上比较好,就算是生活在株州很多年的人也对城主府没有什么了解,更别说他们只不过是来到这里时间不久的外来人,城主府里究竟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她不敢保证,但是看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敢闯进去鸠占鹊巢,就知道城主府不是那么安全的地方。
“也好,我先叫影夜他们去调查一下,等到我们有了把握再去也不迟。”有琴珈天和万俟凉都不属于心浮气躁的类型,他们有时间耗在这里,只是有琴珈天不喜欢而已,他宁愿选择把更多的时间耗费在自己的婚礼上,也不想因为无关的人坏了兴致。
“嗯,不过我们应该可以先去衙门看看,我很想知道那个秋泽为什么要杀了任杰,如果真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倒是可以暂时把任杰的死放一放。”其实万俟凉还想从另一方面入手,那就是任枫和任杰的家人,虽然说他们说的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任枫的妻子看起来并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更何况作为任枫的枕边人,他们夫妻之间难道就真得没有说起过江湖之事?任枫做了武林盟主,每一天烦心的事情一定数不胜数,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纳妾,任夫人一定是有一定手腕的,既然如此,她就应该知道什么才对,甚至知道得要比万俟凉想象得还要多,这样才合理。
可是一个嘴硬的女人想要守口如瓶的话再容易不过,万俟凉需要对症下药才行,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丈夫,还有什么事可以让她更加害怕从而说出一切呢?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