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缓缓闭合,杨挺亦小声嘟囔:“你也珍重。希冀好人皆可平安。”
“他安不安不知道,你即将倒霉,这点我却很清楚。”钟离当晃着膀子向杨挺走来。自诩也是风流人物——年纪轻轻便修到四阶天地之官,的确也有几分自傲本钱。
又身才修长,五官周正,大家族地嫡系子孙,没道理不受同辈人推崇尊敬。可眼前这小子,个头比自己高,长相更是不用说;这就很是不爽了。
不肯说出家族归属,官阶还是个未经王族封赏的二阶野官,分明是无权无势地蛮夷嘛。此等货色不屠之宰之,留有何用?
“是么?”剑眉轻挑,杨挺却暗自叹息。怎么蠢货都一个样?他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子不是个惹事的。
但,即便王族世子,无故欺压,想我低头也是千难万难。”杨挺暗运“战意”,周身立马泛起莹白冰晶。又因近日勤学苦修,乃至寒气内敛,外溢甚少。
“大言不惭!你什么东西?见过‘王族贵孙’么?第一眼便想打杀了账!”钟离当抬手一扬,顿时风沙滚滚,向杨挺兜头洒落。
“哼,打杀我?”转念间,极寒“战意”透体而出。半空登时白雾弥漫。沙石虽小,但水汽更微。眨眼工夫,砂砾凝结成冰晶,继而化作冰雹,扑梭梭跌落尘埃。
“不自量力!”钟离当起了杀心,同族长辈钟离巨自不会袖手旁观。他也一拂大袖,登时扬起了漫天黄沙。那黄沙灵性十足,竟懂得趋利避害。
如此一来,杨挺那极寒之气便显得笨拙呆板。黄沙顷刻裹挟寒气,竟罩了个严丝合缝。相信用不了多久,杨挺便会被彻底封死,再也动弹不得。
“‘钟离’前辈再怎么说也是四阶‘不更’,对我一个二阶野官出手,就不怕落个‘以大欺小’地恶名么?”
杨挺忽然开口,一下便道出了名讳。要知道在“原界”,名字很是重要。商贾虽身价颇丰,却压根不得姓氏。至于字和别名就更不用想了。
故而钟离巨立即停手,一脸诧异:“你,你怎识得老夫?莫非真是旧人之后?”他停下了,身旁地少年人却不管不顾。
再度卷起黄沙不说,还言语怂恿:“二叔,钟离家名名扬天下,认识您老的不说上万,千数足余吧?此子道听途说,早先认出了你,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见钟离巨似有犹豫,杨挺当即夹着嗓子细细言道:“表弟,水好冰。不想下去呢。”没头没尾地一句,立马使得少年脸色大变。
“你、你……”不但口吃,脚步亦接连后退。仿佛杨挺是择人而噬地怪物。
“弄死他,姐姐晚上便去寻你。”钟离巨退了,红衣女却面色诡异的跨前一步。不惧冰雪不说,相反还傲然挺了挺身。
“红檀,父母双亡,孤苦伶仃,被老乞婆麻姑带大。成年后混迹红场,人尽可夫……”话一出口,杨挺便觉失言。话语虽戛然而止,吹弹可破地面容却已青了。
“细作?道出家主,某可令你死得痛快。”钟离巨刚还在试探,在漫不经心;几句话后杀心已起。
偏偏杨挺还不停口,依旧爆出了更多辛密:“钟离巨,资质普通,然尽心尽力,勉强升至四阶天官。又连年征伐,伤了根基,以至于只有一个……”
“住嘴!!”钟离巨怪叫一声,忽而发了狂。整个人化成狂沙一堆,奔杨挺便冲。那架势,似乎对面不是后学晚辈,而是生死仇敌一般。
狂沙无形,于半空中迅速凝结,继而成了一柄柄锋利地矛枪。这,便是他与钟离当最大地区别。矛枪无视严寒,携鬼哭狼嚎之音,奔杨挺便扎。
“叮叮当当”脆响中,严寒冻结水汽,于杨挺身外凝出了厚且坚实地冰盾。
“雕虫小技!”钟离巨将数十根沙矛悉数打散,再凝成巨大沙矛一根。明明是沙子凝聚,矛尖却有金属特有的冷光亮起。陡然涨大地沙矛再度对准杨挺。看情况,是打算集中力量,毕其功于一役了。
眼看巨矛破空而至,杨挺无有任何规避,相反还将“战意”悉数收回体内。迎着劲风,杨挺双手背负,昂然大喝:“我、有鲛人、遗、迹、图!”
当即,风消矛散。钟离巨满脸震惊,大张其口亦不自知。而钟离当和红檀更是如见鬼魅,惶惶然直恨不得转身便遁。
“老的惊疑好说,你俩怎么也慌了?”杨挺疑窦刚起,钟离当便一口道出答案:“祸事了,本打算便宜行事。既然此一贱民都能知晓,那就不再是秘密。若是宝藏消息天下皆知,万族英豪哪还容我几人独享偷占?二叔,跑吧。迟得一些,怕就被巨擘老怪顺手抹除嘞。”
红檀亦吓得花容失色。她主攻幻术,本就势弱;平素都仰仗怪孩保护周全。这要撞个不懂怜香惜玉地莽夫,那还不分分钟嘎了?
钟离巨到底多活数十载,岁月使他不像毛头小子那么浮躁。快速斟酌,继而试探道:“小友何处得知‘鲛人遗迹’?又如何获得的宝藏地图?”
杨挺好整以暇,缓缓言之:“自然是占卜所得。别看小子实力薄弱,却亲近天道。幼时便对那‘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地辛密颇为亲近。区区遗迹,还不是信手拈来?”
又不是三岁孩童,钟离巨岂能几句话便脱了疑?可白衣少年又口吐他人不知的辛密,由不得不信。当即眉头紧皱,挤出废话一句:“当真?”
杨挺拱手作揖,忽又谦卑起来:“自是果然。小子也知占卜乃是‘雕虫小技’,却恰逢其会,也想在遗迹里寻些好处呢。
上官实力雄厚,两位亦非常人。小子之前占卜,合之则益,斗之则损。遂提前于此等候,不曾想被那怪人搅了局。所幸干扰已去,我等也应去寻‘战晶’去了。啊,宝藏之事无有外泄,其内地图亦没述诸于笔。是故,小子欲与诸位合力寻宝,不知可否?”
钟离巨沉吟几许,便即展颜微笑:“小哥有此绝技,自可入伙。不知小哥占卜的,可是遗迹全貌,还是只得依稀大概?”与此同时,钟离当亦悄然行至杨挺背后。而红檀地秋水双眸则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诸君安心,既然求财有望,小子又怎会妄图逃跑?”杨挺耸肩摊手,面色轻松。忽然阵风刮过,带走了几分血腥。
“啊,你丈夫又不是我剁的,小子也是今日方见那怪人。是故,咱俩无仇无怨,不用这么大敌意吧?”杨挺扭头,对新晋寡妇露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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