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身上的快乐越无忧无虑, 阮酒酒和胤禛心里越难受的憋闷。
多么好多么活泼的孩子啊,什么命劫天定,他们不信。
胤禛回来后,永和宫的笑闹声都随之响亮了许多。
胤禛不是活泼的性格, 但是他可以打开胤祚疯狂笑闹的开关。
小主子们闹作一团, 宫女、太监们站在一侧守着看着。
看着胤祚精力旺盛的上蹿下跳, 阮酒酒不由和整理完库房回来的雅兰吐槽道:“我和皇上都没这么好动, 胤祚他是随的谁啊。山里的猴子,怕是都没有他每天跑的跳的多。”
雅兰抿嘴忍笑:“主子,这话千万不能给六阿哥听到了。若不然,永和宫真要变成猴山。”
胤祚想玩什么,胤禛今日都陪着他玩。
就连胤禛觉得幼稚的滑梯, 胤禛也陪着胤祚滑了一趟又一趟。
“哥哥,你在阿哥所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玩的满头大汗的胤祚,又一趟从滑梯上滑下来, 坐在滑梯前的软垫上,托腮问着胤禛。
胤禛道:“你小脑袋瓜子又在胡乱想什么?你哥哥我是能被人欺负的人?”
“那倒也是。哥哥最厉害, 没人能欺负了哥哥。”胤祚道。
“还玩不玩了?玩累了, 回去歇歇。明天哥哥也陪着你。”胤禛道。
胤祚连忙摇头:“不累不累。妹妹们都好小,不能和我一起玩。其他人陪我玩,都是在旁边陪着看着,要么让着我,没意思。还是哥哥最好,小六最喜欢哥哥。”
“一天能从你嘴里听到八百遍喜欢。”胤禛嘴角微翘道:“那就再玩一会儿。哥哥也好就没这么放松的玩乐了。”
胤祚嘻嘻笑道:“哥哥在额娘面前的时候,也是每天会说八百遍喜欢额娘。不, 是一千遍。一千比八百多。”
胤禛耳尖红了红:“好你个小六,胆子大了, 敢拿哥哥打趣了,是不是?快上去,再玩一趟滑梯,哥哥在下面接着你。”
胤祚欢呼一声:“好诶。”
到了傍晚,阮酒酒收获了两个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儿子。
阮酒酒瞪大了眼睛,在胤禛和胤祚向自己跑过来时,她本能的往后倒退两步。
“站住,不准扑过来。”阮酒酒阻止道。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去沙堆里打滚儿了?”阮酒酒问道。
胤禛扁扁嘴,故作委屈道:“额娘是嫌胤禛了吗?”
阮酒酒无情的点点头:“小脏娃娃,额娘嫌弃。额娘可不想被你们抱了后,重新换身衣服,又要配着衣服,再换新的发钗首饰。去,你们一起洗澡去。还好热水随时备着,都好好搓干净了。”
胤禛仰头看着阮酒酒满头珠翠,妆容精致,美貌动人。
行吧,额娘说的有道理。他也舍不得让额娘在梳妆镜前面,一坐半个多时辰。
“额娘,小六想吃桂花奶糕!等我们洗漱好后,可以有两盘桂花奶糕吗?”胤禛道。
胤祚应声道:“对,额娘,小六和哥哥玩累了,饿到可以吃下一头牛!要两盘桂花奶糕才够。”
阮酒酒嗤笑,骗甜甜点心的小破孩子们。
“不可以。只有一盘奶糕。今儿的新鲜牛奶只剩做一份奶糕的量了,想吃明儿再说。”阮酒酒道。
胤禛和胤祚都知道,阮酒酒在糊弄他们。
他们三个人的份例里,新鲜牛奶每天是用不完的。
可是,额娘最大,额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就明天两盘奶糕,额娘说好了哦!”胤祚打蛇随棍上道。
“额娘~”胤禛也撒娇。
阮酒酒笑眯眯道:“明儿若是你们乖乖的,一天都很听话,额娘就答应你们,两盘奶糕,且加奶加糖,保证超甜超香。”
不用胤禛回答,胤祚先举手答应:“额娘,小六可以的,小六一定乖。”
胤祚对奶糕可有可无,可是他哥哥最喜欢吃奶糕啊,尤其是加倍放糖和牛奶的奶糕。为了哥哥的口福,他怎么乖都行。
胤祚黏糊糊的站在胤禛旁边,满眼都是他哥哥。
胤禛牵住他的手:“谢谢小六。走,哥哥给你搓澡去。”
“好哟,玩水去咯。”胤祚道。
康熙被政事绊住,在得知胤禛请假一天,回永和宫陪伴额娘和弟弟妹妹时,他吩咐梁九功去御膳房点两道菜,送去永和宫,以表他的关心。
投桃报李的,阮酒酒让小厨房赶工做了两样咸口点心,让人送去乾清宫,备做康熙熬夜工作的夜宵。
天黑之后,吃饱晚饭又喝了一盏热牛乳的胤祚,坐在**抱着他的布老虎,惊喜的看着过来的胤禛。
“哥哥今晚也陪我睡吗?”胤祚主动滚到床里面去,将床外侧位置留给胤禛。
从小养成的习惯,年纪小的胤祚睡在床里侧,以免睡觉不安稳滚下床去。
刚沐浴完的胤禛,头发虽然擦干,但还是带了一丝水汽。
“我的屋子许久没住人,即使额娘嘱咐奴才们每天要打扫,也还是少了点人气,不如你这里舒服。”胤禛道。
胤祚完全没有想过,天天有人打扫,被褥床帐常常换新的屋子,绝不可能住的不舒服。
胤祚自信无比,有他在的屋子,就是能让哥哥睡的最舒适安稳的地方。
“要是以后哥哥回来,都能和我睡一块儿就好了。”胤祚道。
给胤祚守夜伺候的太监小山,在胤禛进屋后,就去拿了新枕头和薄被,铺好在**。
胤祚支着身子,掀开他旁边的被子一角,热情招呼道:“哥哥,这个被子是新的,我没用过。”
进入夏天的日子,即使是夜晚,也不会太凉快。所以,有没有被子,影响并不大。
“难道你盖过的被子,哥哥还会嫌弃不成?”胤禛脱鞋上床,将薄被盖到肚子上,没再往上盖。
但是,他却提了提胤祚的被子。
“盖好被子,晚上小心着凉。”胤禛道。
被子掖到胤祚下巴以下,连脖子都盖了起来 。
胤祚悄摸摸的,用脚在被子里用力蹬了几下,把被子往下拉了点,才感到呼吸重新顺畅。
“哥哥,你再和我说说你在阿哥所和上书房的事呗。”胤祚道。
胤禛扭头看着他用力睁开又困的忍不住闭上的眼睛,道:“明日再说。现在是晚上,先睡觉。”
“可是,我不困。”胤祚反驳道。
倔强说着不困的胤祚,话音刚落,眼皮子就沉重的落下,没多久打起呼来。
听着耳边的呼气声,担心重新浮现在胤禛脸上。
床帘放下,胤祚睡的很熟,胤禛可以放心的表露出他的担忧。
小心翼翼侧翻一个身,胤禛面向胤祚侧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胤祚。
呼吸绵长,面色红润,看不出一丝毛病。
上辈子,小六是病逝。在去世前一个月,就苦汤药不断。而今,小六直到现在也身体健康,活力百倍的。究竟命劫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
到了半夜,提醒吊胆硬撑着不睡,却还是抵不过生理困倦,睡过去的胤禛,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枕边传来一阵阵痛苦的轻哼声。
顿时,胤禛猛的惊醒,从**弹坐起来。他手摸向胤祚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快来人进来,六阿哥高烧了。苏培盛,你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小山,你去打一盆凉水,用布浸湿了,敷在你主子额头上,给他降温。再让人赶紧煮热水备用。”胤禛目双眸黑漆明亮,锐利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
另一边,正屋里失眠到很晚才睡着的阮酒酒,还没入睡多久,忽然惊醒。
胤祚痛苦的哭腔,在她耳边萦绕。
“额娘,哥哥,小六头好疼啊,身体好热啊,像被火烧的一样。额娘,哥哥,救救小六。小六难受。”
“主子,您怎么醒了?是渴了吗?”守夜的绣春,快步走到床边,扶起阮酒酒。
阮酒酒脸色苍白,身子无力。
绣春走近一看,很快就发现了。
“主子您是做噩梦了?”绣春关心道。
“本宫梦到胤祚高烧不退。快将本宫衣鞋取来,本宫要去六阿哥屋里看一眼。”阮酒酒心急之下,连自称都换成更有震慑的称呼。
绣春不敢多话,连忙小跑的去取衣服,手脚麻利的给阮酒酒换上。
阮酒酒刚踏出正殿门槛,就听觉敏锐的,听到胤祚屋子的方向,脚步声慌乱急促。
阮酒酒心一沉,当真是出事了。
明明晚上的牛乳,她将今天的梨花瓣,全放了进去,就为了这精怪手段,能护一护胤祚。
而永和宫宫墙外,她更是从端午后,就求康熙多拨了些人过来,巡逻守卫,以防有刺客。为此,康熙还笑话她话本子看多了,刺客哪是好潜伏进宫的,但也随了她的心意。
阮酒酒脚下生风,顾不上什么嫔妃仪态,她提起裙摆,摆动双臂的加速往前跑。绣春跟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倒也没有被落下。
这一番动静,正殿伺候的奴才们,哪怕歇下了,也觉浅的醒过来,出来探探情况。
而阮酒酒狂奔的画面,尽入他们眼中。
“主子是在往六阿哥的屋子方向跑,难道六阿哥出事了?快起来快起来,灯都点上,把院子照亮堂了。赶紧去几个人,跟着主子,听候差遣。”怀恩外袍扣子都没有扣好,就从他歇息的屋里夺门而出,而后头脑清醒的安排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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