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收胡青牛

声音刚落,彭莹玉便大步走进来,满面春风,看来伤势已经痊愈。

洪天啸笑道:“彭和尚,看来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来来来,赶紧吃点早饭,咱们这便上路。”

周子旺是彭莹玉的弟子,其在袁州起义的时候,彭莹玉曾经前往相助,当时周玉德年龄只有两岁,但是常遇春却是认识他,而且,彭莹玉见常遇春资质不错,还传授给了他几手功夫。只可惜,当时的起义遭到元政权的猛烈□□,周子旺战死,常遇春护着周玉德藏匿起来,彭莹玉则是逃亡到了淮西。

时隔八年,常遇春没想到能与彭和尚再次相见,心中大喜之极,急忙跪在彭莹玉的跟前,磕起头来:“弟子常遇春拜见师父。”当年彭莹玉指点常遇春武功的时候,只是将他收为了记名弟子,与周子旺这种入室弟子却是不同的。

彭莹玉含笑来到常遇春的跟前,笑道:“玉春,起来吧,没想到时隔八年,你我仍有见面之日,日后你就做我的入室弟子吧。”

常遇春大喜,急忙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头道:“多谢师父。”

这下子洪天啸愣住了,彭莹玉竟然是常遇春的记名弟子,可是原书中常遇春带着张无忌去蝴蝶谷的时候,恰好看到彭和尚被长须道人等人围攻,似乎常遇春并不认识彭莹玉,怎么现在常遇春早在八年前就成了彭莹玉的记名弟子。

一段小插曲之后,彭莹玉匆忙吃了点早饭,便跟着洪天啸他们一起上路。

本来洪天啸是准备直接奔向青城山,将纪晓芙等人留在那里,然后跟随彭莹玉去光明顶。但是,洪天啸忽然想起了胡青牛之事,便临时将计划做了改变,先让彭莹玉护送众人前往青城山,他则是向常遇春问清了蝴蝶谷的方向,径往而去。若是平时,打死常遇春也不会随意泄露蝴蝶谷的位置,但是洪天啸先是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接着又收了周玉德为弟子,然后他又见自己的师父似乎对洪天啸很是佩服,这才毫不犹豫地将蝴蝶谷的位置相告。

其实,常遇春对于蝴蝶谷的准确位置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记得大概,但洪天啸轻功卓越,虽然绕了不知多少冤枉路,却也是找到了蝴蝶谷所在。蝴蝶谷,顾名思义,谷内多花草,蝴蝶甚多,因此得名,洪天啸进入谷内,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洪天啸慢步来到茅屋前,朗声道:“逍遥派掌门人洪天啸拜见蝶谷医仙。”洪天啸一直怀疑胡青牛是逍遥派的传人,所以才会专门来此试探一下,若胡青牛是,则洪天啸很轻松就能以逍遥派掌门人的身份让胡青牛脱离明教,加入神龙教,若其不是,洪天啸也没什么损失。

洪天啸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屋内有人发出了“咦”的声音,接着茅屋的门被打开,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快步走了出来,想来此人就是胡青牛了。胡青牛走出来之后,眼睛便盯上了洪天啸的右手,待到看到那只逍遥派的掌门指环之后,脸色登时大变。洪天啸来到倚天之后,这个逍遥派的掌门指环竟然随着洪天啸一同从其母体内产下,被洪天啸之母视为洪天啸的本命指环,待到洪天啸入了五凤刀门做厨子的时候,其母才将这个指环交给他。

洪天啸见胡青牛急忙出来,直接盯上自己的掌门指环,心中便更加认定胡青牛就是逍遥派的传人,于是便微微一笑,将右手举起道:“胡青牛,莫非你不认得逍遥派掌门指环?”

胡青牛的神色明显有些激动,眼睛盯了那掌门指环半天,吐出了一句话:“洪…洪大侠可否将这指环给胡某一瞧。”

洪天啸脸色一变,随即将右手放下,喝道:“胡青牛,你身为逍遥派门人,难道不知这掌门指环一旦戴到手上,除非身死,否则便决不可随意取下吗?”

这条门规确实是有的,胡青牛刚才也只是试探一下,听闻此言,胡青牛这才确信对方确实真是逍遥派的掌门人,急忙跪在地上叩首道:“弟子胡青牛见过掌门人。”

洪天啸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谢掌门人。”胡青牛顺从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又道,“还请掌门人屋内说话。”

两人走进屋子,胡青牛将那个熬药的小童赶了出去,并给洪天啸让了上座。

就座之后,洪天啸问道:“此处除了你与这童子之外,还有何人?”

胡青牛道:“回掌门人,除了弟子与这煎药童子之外,拙荆王难姑也是时常前来。”

洪天啸点了点头道:“毒仙王难姑,莫非你们师承一人?”

胡青牛道:“回掌门人,先师欲行真人。”

欲行真人是谁,洪天啸不知道,也不关心,毕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想了想又问道:“既然你加入明教,看来与逍遥派联系很少了?”

胡青牛道:“回掌门人,自先祖师起,便与逍遥派失去了联系,先祖师、先师以及弟子三代一直在找寻逍遥派的踪迹,却是未果,后来,弟子无意中遇到了明教教主阳顶天,其对弟子以及拙荆的医术与毒术大为赞赏,诚邀弟子加入明教,弟子…弟子……”

洪天啸挥了挥手道:“这不怪你,逍遥派避世已有百年之久,你们既然找不到逍遥派,加入明教也并无任何不妥,只是,本座此次奉先师遗命出山,创下神龙教,以抗蒙古朝廷,日后行军打仗少不得人员伤亡,还须你鼎力相助。”

胡青牛急忙抱拳道:“弟子自当听从掌门人吩咐。”

洪天啸点了点头道:“好,本座新创神龙教不久,虽然教中设有三堂四坛五门六长老等诸多堂口职务,但却只有刑堂堂主八臂神剑方东白一人,教中人才极为缺乏,你速速脱离明教,加入我神龙教,任药仙长老一职,王难姑任毒仙长老。”

胡青牛哪敢说一个不字,急忙躬身应道:“弟子遵命。”

洪天啸又道:“王难姑何在?”

提起王难姑,胡青牛的脸上不觉有些尴尬,诺诺道:“回掌门人,弟子夫妇本是同门师兄妹,弟子夫妇二人在师门习艺之时,除了修习武功,弟子专攻医道,拙荆学的却是毒术。拙荆说一人所以学武,乃是为了杀人,毒术也用于杀人,武术和毒术相辅相成,只要精通毒术,武功便强了一倍也还不止,但医道却用来治病救人,和武术背道而驰。弟子衷心佩服拙荆之言,她见识比弟子高明十倍,只是弟子素心所好,实是勉强不来。弟子二人所学虽然不同,情感却好,师父给弟子二人作主,结成夫妇,后来渐渐的在江湖上各自闯出了名头。有人叫弟子‘医仙’,便叫拙荆为‘毒仙’。她使毒之术,神妙无方,不但举世无匹,而且青出于蓝,已远胜于我师父,使毒下毒而称到一个‘仙’字,可见拙荆本领之超凡绝俗。也是弟子做事太欠思量,有几次拙荆向人下了慢性毒药,中毒的人向弟子求医,弟子竟然胡里胡涂的便将他治好了。当时弟子还自鸣得意,却不知这种举动对拙荆实是不忠不义,委实负心薄幸,就说是‘狼心狗肺’也不为过。‘毒仙’手下所伤之人,‘医仙’居然将他治好,不但有违拙荆的本意,而且岂不是自以为‘医仙’强过‘毒仙’么?”

这段经过洪天啸当然早就知道胡青牛与王难姑的这段经历,此刻听胡青牛说起,仍是忍不住摇了摇头道:“真是荒谬,医术与毒术原本就是极端,何必论之以高下。”

胡青牛的脸更红了,点了点头道:“掌门人说的是,弟子夫妇实在是愚钝之极,只是弟子感念拙荆向来待弟子温柔和顺,情深义重,普天下女子之中,再也寻不出第二个来。可是弟子这种对不起爱妻的逞强好胜之举,却接二连三的做了出来,拙荆即便是泥人,也该有个土性儿啊。最后弟子知道自己太过不对,便立下重誓,凡是拙荆下了毒之人,弟子决计不再逞技医治。日积月累,弟子那‘见死不救’的外号便传了开来。拙荆见弟子知过能改,尚有救药,也就原宥了弟子。可是弟子改过自新没几年,便遇上了一件十分古怪的中毒病案。弟子一见之下,料想除了拙荆之外,无人能下此毒,决意袖手不理。可是那人的病情实在奇特,弟子忍耐了几天,终于失了自制力,将他治好了。拙荆却也不跟弟子吵闹,只说:‘好,蝶谷医仙胡青牛果然医道神通,可是我毒仙王难姑偏生不服,咱们来好好比试一下,瞧是医仙的医技高明呢,还是毒仙的毒术厉害?’弟子虽竭诚道歉,但拙荆这口气怎能下得了?原来她这次下毒,倒也不是跟那人有仇,只是新近钻研出来一项奇妙法门,该当无药可治,便在那人身上一试,岂知我一时侥幸,误打误撞的竟给治好了。我对爱妻全无半分体贴之心,那还算是人吗?”此后数年之中,她潜心钻研毒术,在旁人身上下了毒,让弟子来治。如此一来,此事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弟子二人不断比划较量。一来拙荆毒术神妙,弟子的医术有时而穷;二来弟子也不愿再使她生气,因此医了几下医不好,便此罢手。可是拙荆反而更加恼了,说弟子瞧她不起,故意相让,不和她出全力比试,一怒之下,便此离开蝴蝶谷,说甚么也不肯回来。此后弟子虽不再轻举妄动,但治病是弟子天性所好,这瘾头是说甚么也戒不掉的,遇上奇病怪毒,也只有出手。哪想到所治愈的人中,有些竟仍是拙荆所伤,只是她手段十分巧妙,不露出是她手笔,弟子查察不出,胡里胡涂的便将来人治好了,这么一来,自不免大伤夫妻之情。唉,掌门人,弟子的名字该当改为‘胡蠢牛’才对。像拙荆这般的女子,肯委身下嫁,不知是弟子几生修下来的福份,弟子却不会服侍她、爱惜她,常常惹她生气,终于逼得她离家出走,浪迹天涯,受那风霜之苦。何况江湖上人心险诈,阴毒之辈,在所多有,她孤身一个弱女子,怎叫弟子放心得下?”胡青牛说到这里,自怨自艾之情见于颜色。

洪天啸虽然早就知道这段故事,但听胡青牛讲完之后,仍是暗暗称奇,这胡青牛绝对算得上一个情种,在这个社会年代,能够将妻子看得如此重,恐怕找不出来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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