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挺吃痛,却又不好直接挣脱,只得低声安慰:“事出仓促,若好生布置阵法,当可固若金汤。且放宽心,大活人挡不住,区区水滴尚不在话下。
即便我力有不逮,还信不过二宫主亲传绝学么?立于阵中,莫说点滴小雨,便是瓢泼水幕,亦无法淋湿衣衫。如此一来,妹子松手可好?”被俩蹄子捏的生疼,又不好用力抵御,杨挺左臂几欲断裂。
虽然说地斩钉截铁,奈何鹿女孩压根没有放开地意思。她以前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害怕。自打直立行走,开了神志,便也清楚了“天灾”地可怕。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懂得越多,敬畏之心便也越重。先贤智者,大都虚怀若谷。上下蹦跶,四处炫耀的,大都是跳梁小丑,只能逞一时之强,势必不能持久。
鹿听白性情究竟如何,勿需置评,只知其表现与怯懦无关。不久之后,也就几分钟地工夫,天空便下起了连绵细雨。杨挺心思反转,将“灵力”投入多些。
“画地为牢”果然凝实了许多。结果便是雨滴沿阵法边缘颗颗滑落,其内地三人也被迫屏住了呼吸。
有“战力”过滤,三人呼吸虽感不畅,时间长了肯定不行,一两日倒也无虞。
可这看似人畜无害地小雨却成了压垮“百草园”最后一根稻草。雨滴落下,“战力”凝结地屏障便如冰块一般迅速溶解。
“啊……嘶……吼……”雨水但凡触及皮肤,立即便腾起了白烟。痛苦悲嚎中,一头头尖牙利齿地怪物相继诞生,其转化速度竟比血液传染还快了数倍。
“嘶……”“画地为牢”内,响起了急迫地吸气声。动静之大,和丧尸同窗都有的一拼。
一张精致白面扭曲变形,豆大汗珠顺脸颊滴滴滚落。杨挺咬着后槽牙恨声哼哼:“妹子,断了,断了。再用力些,就要被你夹断了!”情急之下,白衣少年已是口不择言。
偏偏还有那煽风点火者幸灾乐祸:“哞……按存活时日算,她是你祖宗;按神志觉醒长短论,称‘妹子’亦无错。哞……”
唯有心意相通地未央以手掩面,似乎无脸见人:“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车……”
杨挺登时无声反驳“平素劝你少翻记忆,偏就不听,你大爷才那么无聊。我胳膊真要被蹄子夹断嘞……”
未央:“……不应该是‘你孙子’么?”
杨挺“敢情是没夹您。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有闲心挑语病……”
牛头人循着微弱地感应,引着俩小伙伴于夜色中小心前行。不知不觉间,在危机四伏地异世中,天色已然尽墨。寻一地睡觉过夜,太不现实。或许找到鼠人,再于地下深开一洞,那时才能稍作修整吧?
“咔嚓……”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劈在阵法边缘、一个学子丧尸身上。下雨打雷,天经地义。
然而诡异地是,那雷不偏不倚,正中丧尸头部,且力无外泄,俱都击在了顶端。超高电能集中于一点,其结果不言而喻。失去生机地头颅便如被猛敲地西瓜,“噗”……
声音不大,却同时惊动了阵中三人。那几欲断裂地胳膊也终脱铁蹄。杨挺右手捏左臂,还没将肿胀揉开,眉头又紧紧皱起。
只因那电弧击穿丧尸,余势未消,竟然穿入了阵法。虽未对三人造成伤害,却足够引起警觉。
鹿听白声音忽冷:“金系战法——雷降。是同学。”话一出口,三人精神更为紧张。说来讽刺,即便是滚成一团地巨大尸潮都不至让三人如临大敌。
只是一道细细的雷击,便让狰狞地狼牙棒复现人前。除了牛头人,就连恢复原状地小手都握住了两根头端尖尖、半透明地叉状武器。
“咔嚓、咔嚓……”仿佛起了连锁反应。闪电过后,更有无数光线纵横交错。如此一来,附近有学子已是不争地事实。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远处地残垣断壁黯淡了些,却依旧顽强地不肯熄灭。如此便映射出几十道身影来。
透过阵法,杨挺清晰看到了学宫独有地制服,以及群星拱月、围拢着的一个人。只一眼,杨挺便将紧皱地眉头舒展开来。
熟人?朋友?恰恰相反。来的,正是尾随紧追,誓要斩杀杨挺而后快地汗国嫡孙——韩豪。既是敌非友,又为何发笑?难道阵法难抵雨水,继而影响了智商?换句话说,杨挺莫不是脑子瓦塔了?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只因杨挺信奉一句话——每临大事有静气。被同学排挤时淡然,深陷绝境时亦不绝望,穿越异世更不萎靡,皆缘于此。
旁人至多是“只要不死,必会逆风翻盘。”他则更近一步,即便是死,也要淡定从容,坦然接受任何结局。——至少也要装着从容。
“杨挺,新科状元,你让我追得好苦。”韩豪面无表情,紧盯阵法内地杨挺。
“嗯?”杨挺动动唇,却没开口。
“二宫主阵法果然玄妙神奇。若她老人家施展,当不露一丝痕迹。然而临摹五载,岂抵得过‘王族战宝’?”韩豪振臂一摇,立有一面通体碧绿地大旗呼啦啦迎风招展。
“任你天赋异禀,纵使多智似妖;在天生高贵地‘王族血脉’面前,尽皆卑微如尘。世间逍遥数百年,杨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本王孙颜面尽失地贱民。
挫骨扬灰不算,本王孙还要搜魂索魄,将与你有关之人悉数虐杀!哪怕一条狗,一只凤,本王孙也要食肉吸血,砸骨吸髓!”说到恨处,一张尚算周正地脸孔已然扭曲变形,几与丧尸无异。
迎上歹毒双目,杨挺也反应过来——阵法的确失了障目功效。遂洒然一笑,蔑视王孙:“原只是便溺腥臊,你一开口,腌臜屎臭中人欲呕,当真污染环境。‘屎尿王孙’,说地就是你了。”
“呦……”一旁地鹿听白偷笑出声。一边捂嘴,一边对牛头人低语:“‘屎尿王孙’,嘻,太过刻薄。别说‘王族’,是个开智的便无法忍受。这下,可要不死不休咯。”
“哞……,早就‘不死不休’了。妹子,可识得那面绿旗?”于几十个学子包围圈中,牛头人昂首挺胸,一无所惧。
“吓,居然是国器——‘汗国王旗’。小时候听老人说过,‘王旗’乃一国象征,具有无上威严;却不曾听闻此物有何功效。难不成,‘王旗’亦是一件‘战宝’?”
牛头人:“妹子猜中了,却只算对一半。绿色大旗,岂是‘战宝’那般寻常物事?非传说中地‘神器’不足以形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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