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不论是泰格.豪斯还是诺顿，哪怕是最低级的下层军官，也清楚为什么打这场仗的胜算那么大。究其原因，双方的差距，绝对是一目了然的。首先，诺曼人的士兵以百战老兵为基础，数量庞大，实力高超，战场经验非常丰富。和那些联军的菜鸟新兵比起来，本质上就差了不止一个层次。可以这么说，双方就算兵对兵将对将厮杀一番，最后赢的人，也未必是联军。哪怕是一百万头绵羊，也不可能是十万头恶狼的对手，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而从构成和技术上来讲，指挥系统不一样，诺曼人指挥统一，分工明确，可以说一场战争下来，哪一个部队要做什么，战略战术目的是什么，简直就像是机器一样的明确。毫无疑问，这就是现实。而联军的指挥系统简直就是一团糟，派系林立，内部矛盾重重，没有打起来，已经算是万幸了，整个过程，无比的糟糕透顶。

莱因哈特指挥立陶宛的二三十万军队尚且还多有掣肘，更加不要说其余国家的部队了，从因克格兰德人的接二连三退却开始，几乎每天都是别的国家和势力的代表前来诉苦，大有我们出力严重，损失太惨，请求休整。实际上，哪怕只是阵亡一个小队，也会上报成损失惨重。

现实的差距，就是让人的这般痛苦。

诺曼王国成立不久，内部势力还很单纯，还没有到人人狡猾如狼的地步，众人的心思，都在扩张和壮大势力之上，可以说，为了同一个目标，爆发出来的能量，很是惊人。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显然其余国家的人，没有将这种事情当做福音。

莱因哈特的指挥，完完全全就是一团糟。

实际上，大多数国家也没有想到，诺曼人的反击竟然是这样的迅速和犀利，那些原本心存幻想的人，后悔不已，有些人，早就和泰格.豪斯的王都外交大臣进行接洽，表明心迹，几乎都要讲立陶宛人卖了个干净，可想而知，这样的同盟，纽带关系脆弱到了何等的程度。

“该死的！真是没有想到，诺曼人的进攻，这样的犀利！简直就是要地狱拉到人间来！”

有着这样抱怨的人，不再少数，实际上，事实就是如此，整个战场的形势，简直糟透了。

阵地战完完全全被马达令的奇特阵型给打垮，这种古怪的方阵，大量的使用了重甲长矛兵，那些长矛，最长的，甚至有二十五米，对准了前方，骑兵的一次冲锋，就是自杀。

“该死的诺曼人，完全没办法破除他们的方阵！”在东部要塞的阵前，联军的军官们都是献计献策，结果还是战败，事情变得很糟糕。再加上有牛头人重甲步兵防护侧移，根本没办法对敌人进行袭扰，远程攻击又完全失效，在诺曼人的魔晶石炮和投石机的威胁之下，弓箭手甚至都不敢过多地出现，直到他们已经不将弓箭带在身上。

“这个阵型的变化，本质上来说，其实就是围绕中间的长矛兵方阵为中心，周围的重甲步兵只是其辅助功能，可是，原本没什么太大作用的长矛兵，在获得这样的调动之后，竟然能够发挥出这样强大的威力？”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是，诺曼人的强大，确实有他们的道理。”

……

第十一集团军军部，马达令撒出去的斥候已经全部回来，这个时侯，从南部的消息也回来了。显然，和托蒂之间的策应和联系，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断了的。

“大人。”

侍卫长躬身将密令送上，马达令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然后打开密令，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明天晚上，发动攻势。

这个消息，是第一军团的情况，马达令并不清楚托蒂的真实目的，但是可以知道的是，托蒂这一次的攻势，会在晚上进行，之所以要告诉第一集团军，为的就是要让马达令在适当的时候进行配合，给予敌人重创，而且，这种事情，是显而易见的。

但是，毕竟不能够即时通讯，所以，必须提前估算，这就是不同军队之间对垒水准高下判断所在了。一个将领的预判，会对整个军队的走向，产生极为强大的震动和影响力，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将领能不能预判，并且预判准确，是这种冷兵器时代划分普通将领和名将的一条最为重要的基准线。

“明天吗？”马达令眼神有些疑惑，想了想，然后下达命令道：“投石机继续轰击，务必无时无刻都要在骚扰对方，让立陶宛人都去死吧！”

带着许多的怨念，实际上，投石机已经坏了三分之一，毕竟，这样大的消耗，也是经受不住的，大量的投石机被拆卸下来，然后重新组装成新的投石机。

这儿还仅仅是东部要塞，还不是蒙特利尔城，已经这样的紧张和惊心动魄，如果是正面战场上的绝对厮杀，那就是一场绞肉机一般的厮杀。

绞杀战，最是能够体现出战争的残忍，过去的几天中，诺曼人丝毫没有获得俘虏，只有人头，尸体横陈在东部要塞的废墟上，有的只是一片血腥，夏天天很热，尸体腐烂的很快，各种臭气充斥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一旦那些家伙发热发烧昏迷，那么这个家伙就已经没有必要活着了，人们害怕瘟疫，同时寒热病也开始驱使着大量的士兵死于非命。

诺曼人的医师配备了很多，兽人族的巫医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是却救了不少人。人类的神棍牧师们也在那里努力着，整个诺曼人的减员，很少。至少轻伤休整一下，还能够继续战斗，而不像联军内部，只要是受伤的人，稍有不慎，就是死了，而且死的非常彻底，不知不觉见，联军的压力已经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厌战的情绪越来越多，人们脾气暴躁地诅咒着军队的高层，认为这是高层为了私人利益发动的战争，可是这些士兵们却是忘记了，他们被动员的时候，同样是奔着诺曼人的财富而去的，现如今，面对的问题，只是所有问题中的一个选择和可能罢了。

可怜的人，同样可恨。

“马达令！马达令！”

巨大的身躯在第一集团军的总部营帐吼叫着，接着刚力罗撩开帘子，冲了进来，大声道：“第一军团的消息来了没有？”

马达令将密令交给刚力罗，道：“刚到。看样子，托蒂沉寂了一阵子，确实要开始动刀子了，就是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动手，更加不知道的是，他的时间紧不紧，我在想，要不要配合他，给予他一点点战力的吸引，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不行！”刚力罗当场否决。

“不可否认，这样做会让托蒂的行动变得更加轻松，但是，别忘了，我们现在的损失很大，目的很明确，就是将北方要塞拿下，然后进行分割包围，夹击蒙特利尔城或者东部要塞。而东部要塞现在已经残破，两面夹击之下，肯定瞬间崩溃，我们的骑兵团主力，就可以趁势进行追击，这个过程，就是决定将来蒙特利尔城战况的重点，所以，我们不能够再继续消耗兵力了，尤其是在攻坚战上。”刚力罗很严肃地说道。

马达令点点头，然后轻声问道：“陛下在北方的战况，如何？”

刚力罗皱着眉头，摇摇头：“还不清楚，但是至少现在斥候们还没有回来，好消息坏消息应该可以估计的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大胜，否则的话，陛下应该早就做好别的打算了。我估计，陛下兴许已经在谋划下一步的行动，因为波罗的海沿岸地区，只剩下两个国家在支撑，一个是瑞尔迪安王国，还有一个，就是丹尔兰德王国。”

“邓尼茨这把老骨头，一世英名，就算是败在这一回上了。可惜了，这个老家伙，小时候还特别崇拜这个老家伙呢。一代名将的名声，说败了就是败了。”

“污点啊……”马达令颇为感慨地说道。

他是个喜欢冒险和求存的人，站在高卢人的立场上来说，他简直就是个高卢奸，高卢王的大量军力，完全就是在马达令的阵营前面倒下的，并且刚力罗的一番厮杀，也没有留下多少活口，可想而知，如果哪一天马达令回到自己家乡的话，会有多少寡妇想要咬死他。

不过谁也不会明白马达令内心的观点，在马达令看来，此时此刻，他不是高卢人，而是诺曼人，而且，还是诺曼人的主将之一。

“那么，马达令，你觉得明天的行动该如何操作呢？”刚力罗抬头问道。

刚力罗的想法，其实和简单，就是等待托蒂的行动效果，一旦整个蒙特利尔城的南部被扫平，那么莱因哈特说什么也不会让蒙特利尔城就这样倒下，他必须要做出挽救，而实际上，最后会演变成怎样，是不可预知的。唯一可以相信的，那就是托蒂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是来蒙特利尔城城下观光的。

“等！”马达令的观点，和刚力罗完全是如出一辙，丝毫没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