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被林梦茹搀扶着离开的沾了一裤子香蕉的男人,徐熠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
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满的声音随之响起:“怎么,心疼了?”
“怎么可能……”她将对方的手摁下,低低的喃喃道:“就是不心疼才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啊……”
曾经那么爱,那么深爱,被时间的洪流冲出好远后,一回头才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小小的插曲过去后,舞会继续,陆续有人跳累了退到外围喝酒休息,徐熠星隐隐觉得脑袋里又有什么开始蠢蠢欲动的翻涌折腾,怕当场又要上演头痛晕倒的戏码,她忙喊停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抱着头蹲下身去,让容玉锦在她身前帮忙遮挡一下众人的视线。
“头又痛了?”
容玉锦也跟着蹲下来,毫无顾忌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靠在自己的肩头,抬手给她力道适中的按揉太阳穴,眼底涌现点点担忧。
这次的发作不仅有预兆,而且也没到无法承受的程度,只是感觉眩晕了一小会儿后,又恢复了正常。
徐熠星稍稍松了口气。
两人一同站起后容玉锦说道:“不在这里呆了,本来看你还没痊愈就不想来,现在咱们早点回家,我给你做一点足底按摩,听卓拉说对缓解头痛蛮有效果的。”
徐熠星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吧……吃点药就好了。”
身为习惯于被别人伺候的大少爷,这样百无禁忌的来伺候她,委实让徐熠星既受宠若惊又消受不起。
“是药三分毒,跟我还客气什么啊,照顾好妻子是身为一个丈夫的责任,”容玉锦说的郑重其事,摆明了没有她反驳的余地,“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和杨叔说一声咱们就走。”
“好、好吧……”
只是容玉锦刚刚转身,就见从侧面走来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清淡的白裙,我见犹怜,又带着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气质。
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容玉锦,声音柔婉道:“容少,好久不见。”
容玉锦蹙眉。
他认得出这就是今晚举办这场舞会的杨家现任当家的掌上明珠杨妮,可是刚刚还在台上弹奏钢琴的人,现在怎么又闲工夫下来专门和他打招呼?
他又不认识她。
“好久不见。”容玉锦随口敷衍,只以为杨妮是奉父亲之命过来和她套近乎的,也没当回事儿,不过眼见暂时走不了了,就干脆回到原位,一只手暗示一般的圈上徐熠星的腰,懒洋洋的问道:“杨小姐屈尊降贵的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秘而不宣的只属于彼此的甜蜜气息让杨妮的笑容一度有些挂不住,她清了清嗓子,清脆而悦耳的完全无视掉他身边的女人发出邀请:“不知是否有幸能和容少跳一支舞?”
说着,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媚波流转的眼眸中透出几分期待和羞涩。
徐熠星默默地鼓起了腮帮子。
拜托,她还没死好不好,要不要这么快急着倒贴上门?
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变得酸溜溜的,容大少大感满意,对眼前这位不速之客也感觉顺眼了很多,但是顺眼归顺眼,他又不是**的公狗,不是见到谁都乐
意上的。
于是看也不看送到眼前的那只玉手,容玉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杨小姐我的心领了,但是今天实在是不方便,我家的宝贝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想早点带她离开,麻烦杨小姐顺便和杨叔说一声吧,等有时间我会再来看望杨叔的。”
说完,也不顾杨妮僵硬的脸色,大咧咧的在徐熠星面前蹲下,宠到没边儿的说:“老婆,上来我背你。”
徐熠星有些抱歉的对着杨妮笑了笑,乖乖的爬上了他的背,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被人猪八戒背媳妇似的背出了大门。
徒留杨妮一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真是丢脸死了!”
回家之后林梦茹犹耿耿于怀的不停抱怨着,她将两只高跟鞋一左一右胡乱甩在玄关,等着佣人给她拿过舒适的凉拖换上,然后气鼓鼓的进了客厅。
迟一步卖进家门的夜嘉荣看着在玄关处整理鞋柜的小佣人,微不可查的皱起了英挺的眉。
客厅里已经被收拾的干净整洁,但林梦茹天生的邋遢劲还是很快破坏了这份向来短命的美感,她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指挥着佣人给她倒水切水果拿零食开电视,佣人倒来的水有点烫还被她训了几句,俨然一副古时少奶奶的架势。
夜嘉荣对此习以为常,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声不吭的换好鞋后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就传了出来。
自从两人奉子领证后生活就趋于了平淡,这种平淡是单方面的,林梦茹总有本事将这个家闹得鸡飞狗跳,而且动辄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肝火,夜嘉荣不擅于处理这种事,每次他出面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但他内心曾因为这个女人而泛起的波澜,也被这些烦恼的小事慢慢消磨殆尽,也许他的这种内心变化,对方还不曾察觉出来,所以也不曾想过收敛。
但是认真追究一下,林梦茹她……也许从未真的主动走进过自己的内心,了解自己的变化,更别谈要为自己做出点什么改变了。
但是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日子的话……他当初又是为了什么辜负徐熠星而婚内出轨来一心一意的追这个女人?
冰凉的水流冷却了血管内每一寸曾为爱沸腾过的热血,连同那强劲跳动的心脏,也再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之怦然心动。
她的温柔,她的美丽,她的清纯。
她的任性,她的无知,她的虚伪。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只是几年不见,就有了如此翻天覆地令人心寒的变化?
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开门走出,夜嘉荣随意裹了一件浴袍,走到沙发一侧坐下,端起桌上为他准备的杯子仰头喝水。
清爽泛亮的水汽带着沐浴露的清香一同飘了过来,让林梦茹心思一动,主动的爬了过去,一边体贴的拿起挂在他后颈的毛巾给他擦头发,一边趁此机会说起最近她一直挂在心上的事。
“嘉荣,那个……我给你的那份文件,你看过了吗?”
夜嘉荣语调平平的应了一声,对于她的暧昧贴近再也不会升起那种不可抑制的冲动。
“那……”林梦茹的声音放的更轻更柔,带着点点恳求的味道,在他耳畔呵气道:“你的决定呢?”
他的决定?
想起那份林梦
茹亲手起草的《过继协议》,夜嘉荣就觉一阵荒唐,可那天林梦茹在电话中哭得快要断了气的告诉他,自己以后恐怕再不能生育,这荒唐的主意就变得再顺理成章不过。
但他不认为徐熠星会有林梦茹想的那么单‘蠢’。
“我的决定自然都是为了你好,”夜嘉荣面无表情的说着,眼睛盯着那五彩缤纷的电视屏幕,墨黑色的瞳孔中却是一片漆黑,“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要去找她,只要酬劳丰厚,自然有大把的女人愿意代劳,不是吗?”
林梦茹的俏脸扭曲了一下。
没错,关于代孕这件事自然有无数女人愿意为了钱抛弃所谓的自爱和尊严,更何况代孕的对象还是夜嘉荣,这只未来的潜力股。
但她怕的是,会有比她段数更高的女人趁此机会而夺走她的嘉荣。
更何况,和自己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比起来,那些女人还可能给夜嘉荣生下女儿甚至儿子,到时候一旦不小心知晓了她的秘密,再到夜母面前搬弄一番是非,那么她就再无翻身的可能。
再加上,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又不是傻子,看得出来最近夜嘉荣对她的挑逗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点就燃,反而有愈发有免疫力的趋势,这样下去迟早会厌腻了她,如果再碰到一个可心的女人,那么她一样会被判出局。
想来想去,也只有徐熠星最合适了。
为什么?一来,因为徐熠星和夜嘉荣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而这段婚姻也非常充分的证明了,夜嘉荣根本一点都不爱徐熠星,这样,就算徐熠星为他诞下一儿半女,他们也绝对没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二来,徐熠星已经结婚了,这是她手中最大的把柄,如果徐熠星一时头脑发热跑到夜母面前告密了,她也有足够的本事让徐熠星身败名裂。
最后,最最重要的一点,徐熠星深爱夜嘉荣。
眼见着心爱的男人后继无人,她当真能安稳的过下去?
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但是林梦茹当然不会将这些反复缜密的考量老老实实的对夜嘉荣全盘托出,只是说:“别的女人我不放心嘛,毕竟来路不明,万一再有点什么病什么的……对下一代也不好啊,你说是不是?”
“那你想怎么做?”
“这个……只要亲爱的你肯配合的话,那么接下来就看我的吧,明天,我就去找熠星和她商谈。”
夜嘉荣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眸深处滑过一抹讥嘲。
一张足部穴位图被大大的张贴在雪白的墙面上。
徐熠星本以为某人只是口头给点甜头吃,意思意思,没成想回家之后,当真行动起来,不仅让人打印了一张超大、超清晰的足部穴位图,而且亲自端来足浴的木盆给她洗脚、按摩。
徐熠星穿着小熊睡衣,咯咯笑着在大**滚来滚去,衣服都被她滚的凌乱不堪,连同一头柔顺的长发,也铺散成了一朵盛开的墨莲。
可无论她再怎么折腾,左右就是抽不出被人握住的两只雪白的玉足,最后只能惨败的连声求饶,眼角湿润润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容玉锦握住她的两只脚踝,轻松的制住她的挣扎蹬踢,一边认真的学习着图上标注的穴位给她大力揉按,一边一本正经道:“别闹,我在给你治头痛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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