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为皇上您专门点一桌席面啊!”阮酒酒拉长尾音, 似是不情愿道。
康熙气笑了:“朕难道还不值得点一桌席面?”
“双手空空而来,张口就要席面。皇上,我的银子可不是大风刮来的。”阮酒酒道。
康熙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阮酒酒。
“谁和你说, 朕两手空空来的。”康熙道:“打开看看。朕早前就准备好的。”
康熙这样神情得意, 笃定了阮酒酒会喜欢他带来的礼物。
明黄色绣着暗纹的荷包, 松开绳结, 一枚长方形的水晶钥匙牌放在其中。
阮酒酒小心翼翼的将钥匙牌拿出来,纯净透明、方方正正的白水晶腰牌,四周雕琢着螭龙纹饰,腰牌两面用汉文、满文刻着:德贵妃册函总钥匙。
金色的字体,搭配着白水晶, 在阳光下照耀的流光溢彩,更加的高贵美丽。
阮酒酒一见它就喜欢的不得了。
“朕的席面,可否能点了?”康熙道。
“怀恩, 快快去小厨房跑一趟。用料最贵、最滋补的食材,全给用上。请皇上客的席面, 务必要顶顶好的。”阮酒酒道。
如此快的变脸速度, 让康熙大开眼界。
“看来下回朕不带些东西,都不敢踏进永和宫的门了。”康熙道。
阮酒酒拿着水晶钥匙牌,还仔细看着、摸着。
“只吃家常饭,皇上随时过来,我随时恭候。就是半夜三更,也不会饿着皇上。但是,置办席面, 该有的礼尚往来流程,是不能少的。”阮酒酒道。
“就你歪理多。朕乐意每回都给你带新的礼物。”康熙道。
阮酒酒笑眼弯弯, 她也很爱收礼物。
“雅兰,以后咱们就用这个钥匙牌。皇上送礼送的正合适,省的等造办处慢慢做出新的腰牌来。”阮酒酒爱惜的把水晶钥匙牌收好,对雅兰道。
雅兰笑盈盈点头应下。
“今儿圣旨读完后,我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皇上,这样真的没事吗?太皇太后和前朝,对我的位份会不会有所置喙。”阮酒酒和康熙贴近坐着,依赖的看着他。
康熙笑着看她:“都是孕妇多愁思,果真不假。又不是立后,前朝如何能管到朕的后宫之中。再者,朕也不至于如此无能,连与大族、朝臣争锋的能力都没有。”
“皇上最厉害了。谁都得听皇上的。”阮酒酒立即为康熙摇旗呐喊道。
康熙笑声不断,成天听着阮酒酒的甜言蜜语,现在他听大臣们拍的那些马屁,都没有太多感觉了。
康熙没有提太皇太后,阮酒酒也不钻牛角尖的去要个答案。
左右,她在康熙手底下过日子。
太皇太后只要不过于为难她,她是不在意的。
反正,太皇太后对胤禛、胤祚这两个孩子很好,是一位慈和的老祖宗。
胤禛、胤祚装私房钱的箱子里,有小半都是从慈宁宫搜刮来的。
阮酒酒高高兴兴的摆着宴席,满桌子的好菜,真正能大快朵颐享受的人,只有康熙。
胤祚的小米牙,还只能和各种糊糊、蛋羹斗争。
胤禛大多数菜都能吃了,可过于滋补、油腻的菜肴,他是不能沾的。
胤禛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除了在甜食上,刻意放纵的不控制,其他饮食倒是克制的很。
阮酒酒作为一个孕妇,更是要控制饮食。
吃什么喝什么,雅兰等人提前对着太医留的饮食宜忌单子,看了又看,生怕出了一丝一毫差错。
在阮酒酒眼巴巴的眼神下,康熙吃的满面红光。
“皇上,这个炖羊筋,是不是特别香?”阮酒酒咽咽口水问道。
她原本是能吃羊肉的。
可惜,前些日子不知怎么上火牙痛,又不能喝降火的药,属实折腾了一番。
要不是今日这席面是为康熙准备的,桌上万万不会出现羊肉、羊筋之类的菜。
胤禛和胤祚都吃饱了,两个小家伙放松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自己揉着肚子。动作心有灵犀的保持同步。
康熙眼里暂时没有儿子。
康熙一脸严肃的对阮酒酒道:“香。但是,你现在不能吃。等再过几日,天再冷些,到时候吃一点暖暖身子无妨。忍忍啊,乖。”
阮酒酒扁扁嘴,儿子在面前呢,不能耍赖皮,无理取闹。
“行吧。我再忍忍。”阮酒酒道。
“辛苦了。”康熙道。
阮酒酒一愣,半晌后反应过来,康熙说的是她连连怀孕,辛苦了。
阮酒酒笑道:“身子是容易不舒服,但是心里是甜的。”
“胤禛和小六看起来吃的太多了,一直这么坐着揉肚子也不像话。芝兰,你带着人,领四阿哥、六阿哥去院子里转几圈,消消食。”康熙使唤人道。
芝兰一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她是主子的奴才,可皇上是全天下的主子。
“主子,奴婢领四阿哥、六阿哥消消食去?”芝兰还是询问了阮酒酒一遍。
阮酒酒道:“皇上口谕,你还能不听?去吧。天色晚了,小心路上有石子儿。走得慢些,别让他们跑。”
芝兰领着胤禛、胤祚离开,屋里一下子少了许多人。
康熙飞快的从碗里,夹了一块炖了软烂的红烧羊筋:“快,张嘴。”
阮酒酒眼睛亮晶晶的,嘴张成o型,像一只急着等鸟妈妈喂食的小鸟。
“好吃好吃。再来一块,刚尝到味道,就吃进肚子里去了。”阮酒酒餍足的眯起眼睛,捂着嘴腮帮子咀嚼的飞快。
“最后一块了啊。朕不能和你过于狼狈为奸,助纣为虐。”康熙配合的再夹一筷子。
他还仔细的挑了挑,挑了一块最大的羊筋。
“皇上,您的汉文是退步了吗?这么说成语,教您汉语的师傅,得强闯进宫,求您再读一遍书。”阮酒酒道。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喝点儿汤漱漱口。你身边的人都是人精,不毁灭证据,朕怕瞒不过她们。”康熙盛好半碗汤,递到阮酒酒面前。
阮酒酒扭过头,可怜兮兮道:“不能再吃一口吗?”
“不可以。”康熙道。
阮酒酒接过汤碗,小口小口喝着。
“以前也没觉得羊肉有多好吃。不让我吃的时候,我却偏馋它了。”阮酒酒道。
“这大概就是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效应吧。”阮酒酒喝了一口汤后,立马把炖羊筋抛之脑后。
康熙只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噙着淡笑。
被康熙忽悠使唤出去的芝兰,走到庭院,被风一吹,脑子瞬间清醒。
“糟糕。皇上一定是故意把我支出去的。主子现在可不能吃羊肉啊。”芝兰急着直跺脚,想要冲回屋里去。
胤禛给胤祚使了个眼色,胤祚双手抱住芝兰的小腿。
“芝兰姑姑。”胤祚乌润润的大眼睛,看的芝兰心化成一片。
“六阿哥,奴婢在。您小心点儿,下回可不能这样。万一奴婢不小心走快了,碰伤了您怎么办。奴婢受罚不要紧,您就是掉了根头发丝儿,主子和奴婢都要心疼坏了。”芝兰蹲下去,把胤祚抱起来。
也就抱了一小会儿,眨眼的时间,她就抱不动了。
胤祚不如胤禛胖,但也是个实心的崽儿。
“芝兰姑姑,汗阿玛心里有数的。真让额娘一口羊肉都吃不到,怕是晚上觉都睡不好。”胤禛道。
“四阿哥早就看出了皇上的意思?您真聪明。”芝兰舍不得埋怨胤禛,只能嗔怪道。
“芝兰姑姑,我和小六是真的吃多了。”胤禛揉揉肚子。
“好,奴婢知道了。奴婢陪您和六阿哥散散步。等消了食,再去滑滑梯那儿玩一会,好不好?”芝兰道。
胤禛眼里起了兴味,他还矜持的没说话,胤祚先嚷嚷起来。
“小六要滑滑梯。带着如意一起滑滑梯。”胤祚兴奋道。
滑梯的木头,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每天都有人重新检查,滑梯的滑道和扶手上,是否起了木刺。
在滑梯的下面,铺了厚实的地毯。
就算小主子们冲过头了,栽在地上也不会受伤。
如意万万想不到,它一只狗,有一天也能玩滑梯。而且,玩得不亦乐乎,大大的耳朵欢快的向后直飞。
不仅是滑梯,坐跷跷板的时候,胤祚为了和哥哥的重量保持平衡,硬是找个背带绳子,把如意绑在身前,加大自己重量。
起初,胤祚要这么带着如意玩的时候,连带胤禛在内,没有一个人同意。
谁料一向脾气温和,这也可以那也可以的胤祚,却犟了起来。
阮酒酒没法子,偷偷给如意喂了几天掺了梨花瓣的水。又让太医和狗房的管事一同给如意进行体检,确定如意是只干净健康的小狗后,就遂了胤祚的意。
阮酒酒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鸡肋金手指,还能更鸡肋一点儿。
但是,当她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孩子们玩的开心,笑容活泼自在,她觉得再没有这么值的金手指了。
胤禛和胤祚玩嗨了的小声,时有时无的传入屋内。
阮酒酒吃饱了后,有些昏昏欲睡。
“胤禛和胤祚肯定是在玩滑梯,才会笑声这样大。皇上,咱们也去玩儿吧。我一个身子两个人的,最近又比以前重了些,肯定不会再轻易被皇上翘起来了。”阮酒酒道。
康熙无有不纵容:“披个披风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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