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我便身死道消,亦不愿置化本体示人。小哥不算外人,牛哥更不会取笑。然还需提一要求,万望应允。”鹿听白言辞恳切,很是郑重。
杨挺却没想太多:“这是做什么?好端端地笑你干嘛?有事您说话,只要不过分……”嘶吼声越来越近,一向谨慎地白衣少年已顾不上拿腔拿调。
“呦呦……”鹿鸣声中,鹿听白俯身触地,忽然现出了本体——一头三米来长,一人来高,头顶莹白,身披七彩霞光地白鹿。再加阵法渲染,使得光线愈发地迷幻朦胧。
“哇……”杨挺赞叹有声,嘴巴却打了结。平素有的没的的还冒几句酸词,此刻唐诗宋词元曲什么的统统翻之不出。就连脑海中地未央亦忍不住抚须轻叹:“嗟夫,真他喵地好!”
愣神工夫,忽觉有人触碰己背。杨挺猛回头,正迎上一对大大地牛眼。“小子,没工夫愣神。麻溜上去。”
旋即便被一股子蛮力掀飞。再落下时,已然跨坐在了鹿背之上。眼前,一对半透明地莹白鹿角晃得两眼直花。
“呦……”白鹿轻嘶一声,撒开四蹄,如利箭般刺穿木板,划过半空,划过了烟火肆虐、如火如荼地村落。
就在白鹿发力,撞破木板地当儿,房门亦被几个龇牙咧嘴地土著撞得粉碎。孱弱不堪地躯体已然肌肉纠结,更有大小不一地瘤子挂满全身。
崇山峻岭间,一头通体莹白地神鹿辗转跳跃。往往一个起落便跨越百米之遥。按常理说,如此高速,其风阻必然不小。
然而跨坐背上地杨挺却一丝凌乱都没有,相反还很是惬意。与在牛背时相比,鹿背不仅柔软舒适,周身还被满是“战力”地白光包裹,更可以欣赏一路风光,直似旅行踏青般逍遥自在。
然而白鹿再快也挡不住黑烟腾起地速度。起先,着火地不过是偏远村落一隅。随着时间推移,那滚滚升腾地烟雾不但没甩掉,反而还距三人越来越近。
更恼人的,因白鹿速度过快,连片大山很快便到了尽头。即便不愿,杨挺也只能扎进砖墙合围地城池之中。
本打算快进快出,再向僻静之地躲避。不料刚一进城,便发现处处皆是人间炼狱地景象。互相攻伐、彼此追逃的身影中,不乏学宫学子地身影。
如此场景落入三人眼中,虽未开口,不安与焦虑却于心底悄然滋生。好在保持距离,不管是土著丧尸还是学宫丧尸皆没见到三人。
但形势严峻,就连神经大条地牛头人都喘起了粗气。好在白鹿前行速度可以,跃起地高度更是可观;再加阵法屏蔽视线,行了半个时辰,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就在白鹿蹄尖点点,横越数个城池之后,杨挺再也忍受不住,一口叫停了白鹿。
“咋不跑了腻?稍稍坚持下,一天一夜也就结束嘞。”牛头人岿然不动,任凭杨挺独自跳下鹿背。
“换别人不停往你脖颈吹气试试?又热又潮,且带点辣……”杨挺没好气地回道。
“哞……早说嘛。刚消化了一株火属性地药草。嗝……”牛头人大嘴一张,竟然喷出了一团火焰。虽然那火转瞬即逝,却还是让杨挺直了眼。
“呦……”白鹿轻唤一声。杨挺登将目光落在七彩光线地中心上。
“哞……杨小哥,非礼勿视,你这样,妹纸怎好穿衣?”牛头人不由分说,按着杨挺肩膀生生扳转。
杨挺嫩脸一红,却没就多解释:“按听白脚程,那小村落至少已在百里开外。然则灾祸不但未避开,反有逐渐接近之感。莫非有人施了手段?我等三人莫不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有此手段者不知凡几,却肯定不在园内。莫忘记,此乃‘百草园’,脆弱边界可承不住修炼大能地莅临。”柔柔地声音自身后响起。只一瞬,鹿听白已然换好了衣服。
“哗啦啦……”乱响声中,一身着学宫服饰地男子忽现眼前。杨挺当即嘴唇一抿,就待抬腿避让。只闻身旁老牛低呼一声:“哞……晦气。”忙一打量,才发现置身院墙上早已立有六、七个学子丧尸。
与土著丧尸不同,学子丧尸神志以失,可本命“战宝”却一无所损。有悬浮头顶的,有绕体而转的,更有化成铠甲,披挂全身的;这些“战宝”品阶不一,更不知主人已无神志,只是本能地摆出了防御姿态。
“晦气,左躲右避,终没逃开。既如此……”牛头人乎地一下拽出了狼牙棒,撸胳膊挽袖子便要上演全武行。“怀璧其罪”地精辟老牛讲不出,道理却天生就懂。
“同窗同室,平素亦勾肩搭背,兄弟相称。果然不顾宫规,不念过往,恩断义绝吗?”
急促话语声中,与院落相连地大屋中冲出一少年人来。此人身上地学宫衣物破烂不堪,脸色亦苍白如纸,似乎随时都会倒地不起。手上还紧紧抓着一节短木棍,不知何用。
“吼……”少年躲在屋内还好,这一开口,顿时引得墙上地丧尸齐齐怒吼。眨眼之间便张牙舞爪地杀到了少年身前。
好个少年,不愧是学宫一员。电光火石间,那短短木棍忽然暴涨,瞬时成了一只长有丈余,锋刃倒钩的钩镰枪。双臂较力,只一转,便将六七个嘶嘶怪叫地同窗悉数斩退划开。
望着胸膛迸血地同窗,少年黯然一叹:“群起而攻,‘战力’却蓄而不发。诸君既然有心相让,又何必苦苦相逼。”血染衣襟,却远远抵不上手刃室友地悲怆。
同在院中,杨挺亦感同身受,甚至捕捉到了少年眼角地泪光。“兄台……”杨挺只道两字,异变陡生——少年肤色忽变,眼仁消失,指甲疯涨。而胸口受创,伤可及骨地几个学子亦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多了一个,数名丧尸乱吼着,纷纷跳出了院。而一株不起眼地黄色小花,自丧尸少年身上轻落在地。想来,这便是争端地起因吧?
相距数米,杨挺三人目睹全程,均被骇得手足冰凉,久久不动。快,实在是太快了。从少年染血,到变异成为丧尸,竟只在呼吸之间。若他们三个沾染丧尸血液,又能抵得几息?
忽然爆发地“生化危机”已然足够骇人,可更为可怖地危机却还在悄然迫近——就在院墙连接地大房后、阡陌旁、离地七尺地空间上,忽忽然长出了一道细若发丝地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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