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一把握住释迦佛珠，因为太过用力，以至于手背凸现青筋，显出他内心的慌乱。

但他面色却还平静，再次抿了抿唇，接着说道：

“万事万物皆有定律，从古天庭崩坏至今，各个道州的人族，就处于鼎盛和衰落的轮回。”

“人族鼎盛时，各族都卑微如尘，人族没落时，也被各族踩在脚下，自古以来都如此，这是天道轮回，因果循环。”

听到这话，顾长风都愣了愣。

顾长风也没想到，慧空这个狗东西，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自古以来都如此，所以就对吗？”

顾长风猛地站了起来，眸光凌厉逼视慧空：

“看到龙雀族被我灭族，你就说要以慈悲为怀，而人族被当猪狗欺压，你就说天道轮回因果循环？”

“大师，你这佛门高僧当得还真是妙啊！”

慧空虽持有释迦佛珠，但毕竟修为不如顾长风，扛不住顾长风的锐利目光，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施主反应过激了。人族鼎盛和衰败，欺压和被欺压，本就是历史车轮轮回不止，但龙雀族可从未被覆灭过，并非秩序使然，而是你强行影响所导致。”

“施主你不仅枉造杀孽，而且还干扰天道轮回，影响秩序更迭，小僧自然要以慈悲为怀，出面阻拦。”

顾长风都被气笑了：

“人族由盛转衰，从高处被拉下来，被龙雀等族踩在脚下，就是历史车轮轮回不止？我灭龙雀族，就是影响秩序更迭？”

“大师，你这逼脑子长来是干什么用的啊？人族为什么会由盛转衰啊，难道是人族自己在好日子过够了，然后用剑抵着龙雀等族的脖子，逼迫龙雀等族上位，求着龙雀等族欺压啊？”

“人族的兴衰更替，不也是龙雀等族强行为之？怎么，龙雀等族野心勃勃，将人族从高位拉下，就是正常的秩序，我杀龙雀族就不正常，就有错？”

顾长风之所以和慧空对话，是想借慧空之手，一点点举出血凤凰、禁魔树、神族的罪证。

虽然万族都知道，这些族群和天庭有仇，但想要灭掉这些族群，并利用吞灵秘法吸收血肉之力提升修为，同时吸收杀戮能量补全帝路，还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不能只因为这些族群的某部分的罪过天庭，就下令把它们都灭族，这样不仅会引起其余种族的反抗，也会让不少人族反感。

可如果举出这些种族的罪证，将这些种族推向道德的对面，自然就能毫无顾忌地下令灭族。

但顾长风没想到，慧空这狗日的，说的话能让他都忍不住生气。

是以，顾长风也不想再水到渠成地举出各族罪证了。

顾长风掌心腾起一抹蓝色灵火。

这是独眼老龙雀的部分神念。

顾长风在杀独眼老龙雀前，先是对其进行了搜魂，所以保留其部分神念。

哗——

在顾长风灵力作用下，蓝色灵火燃得炽盛，投射出一幅幅画面。

……

一支支龙雀族小队，潜入天庭管辖道州，屠戮人族平民。

“不要！放过我的孩子！”

有妇人跪着哀求这些龙雀族，想要保全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但龙雀族裔眼睛都未眨，手起刀落，将妇人头颅和婴儿头颅一同斩落。

随后，这些龙雀族裔还对着妇人和婴儿尸体吐了口唾沫，冷笑道：

“卑贱的东西，活该被我们当成屠戮的玩具。”

……

溯雪道州，龙雀族手持长鞭，不停抽打着衣不蔽体的人族：

“奴隶！快干活！”

人族男子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

“求求您，让我喝口水，我已经三天没喝一口水了。”

握着长鞭的龙雀族哈哈大笑：

“想喝一口水？简单！”

说着，龙雀族一口唾沫吐在人族男子脸上：

“你要的口水，给你了，赶紧喝了，然后干活，要不然抽死你！”

……

地底矿洞入口，一群龙雀族驱使着大量人族往前走。

“听说这个地底矿洞很妖邪，居住着穷凶极恶的怪物，并且也没宝贝，为什么非要开发啊？”

“你不知道？之所以驱赶人族奴隶进入矿洞，是因为有族老喜欢听人族奴隶的惨叫声！”

“这样啊，哈哈哈，这些奴隶确实也只配被我们用来寻乐子了。”

……

一幅幅画面，不断投影在天空中。

顾长风再利用极道帝兵，将这些画面投影到更远处，让各个道州各个种族的生灵都能看见。

“慧空大师，你眼睛不瞎吧？”

顾长风盯着慧空，逼问道：

“看到这些画面之后，你心情如何，你心里的慈悲，可否分给人族一点？”

慧空双手微抖，释迦佛珠都转不动了。

慧空的嘴唇张合，终究没再说出一个字。

顾长风冷冷地笑着，又抖手释放出几团神念。

这些神念分别来自血凤凰一族的栾易，禁魔树一族的禁魔老祖，搬天虫一族的老妪……

它们的神念之中，也烙印着欺压人族疯狂屠戮的画面。

“慧空大师，身为人族的你，作何感想？”

顾长风步步逼近慧空，冷声道：

“你口口声声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可你们这些出家人，在人族遭逢巨难的时候，却安居灵山道州，可有一个为这些被欺压的人族同胞出力？”

“没有！”

“你们这些佛门之人，整日焚香念咒，口诵慈悲，却连同胞之苦都视而不见！”

“明哲保身不是错，但你阻拦我为同胞报仇，那就是错！”

顾长风逼得慧空连连后退，直至脚步不稳摔倒下去。

看着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瘫坐的慧空，顾长风冷声道：

“你对欺压人族的龙雀族、禁魔树族、血凤凰族都慈悲，却唯独对人族不慈悲。”

“流着人族之血的慧空大师，你还说你不是人奸？”

面对顾长风的连连诘问，以及顾长风强大的威压。

慧空瑟瑟发抖说不出话，只下意识地想要催动佛珠，以抵抗顾长风的威压。

但他刚要转动佛珠，顾长风便是一只大手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