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肚子又开始饿得唱起空城计来,钟家伦打内线电话想让佣人给他做点吃的垫垫肚子,却听佣人说家里有客人来访,现在就坐在客厅里等他。
钟家伦一愣,客人?会是谁?
他从不往家里招狐朋狗友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外人没几个知道他住在这的,难道是宋云霆?
钟家伦换好衣服擦着头发从楼上慢慢的走下来,一眼就瞧见坐在客厅玫瑰椅上的一男一女,两人正轻松自在的聊着些什么。
徐熠星正对着楼梯而坐,率先发现了他的身影,忙招手道:“钟先生,你醒啦!这边。”
木桌上摆放着甜香扑鼻的点心和颜色清淡的茶水,钟家伦也不跟他们客气,伸手就拈了一块小蛋糕塞进自己嘴里狼吞虎咽的吞下,然后问容玉锦:“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爱丽莎的事……有消息了吗?”
容玉锦把玩着一把折扇,折扇上是一副苍翠欲滴的竹林图,反面题着郑板桥的诗,闻言,从折扇上方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怀好意的笑容被掩藏在折扇之下。
“查到了。”
容玉锦点点头示意他先坐下,听他慢慢道来,钟家伦端起一叠点心找了个位子随便坐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里面盛满了对于未知的真相的畏惧和不安,活像只等待宰割的小白兔。
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明显取悦了容大少,挥动折扇对着自己扇了扇,容玉锦道:“你可以安心了,人没有死,但是……”
转折的出现让一瞬狂喜的钟家伦又立刻安静下来,急迫的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她现在在海盗手里,你也知道,爱丽莎虽然脾性比较霸道,但是那身材和脸蛋都是没话说的,听说这位海盗头子一见到她疯狂的爱上了她,并强迫她留在那片海域当自己的压船夫人……目前爱丽莎的父母正在想办法救她出来,我想,他们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钟家伦听的咬牙切齿,那份在得知人没死之后的狂喜也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啪的摔掉碟子,气愤道:“一朵鲜花不能插在牛粪上,我要去救她!”
“怎么救?”容玉锦闲闲的火上浇油:“你打得过人家海盗么,你知道海盗有多么凶残么,听熠星说爱丽莎怀了你的孩子?可怜啊……也不知道现在人怎么样了……”
钟家伦咬住手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脑袋里飞快的盘算着如何去救人。他们家和容玉锦家一样,都是经商的,没什么实力背景,平时顶多雇佣些个保镖保证出行的安全,但是和杀人如麻的海盗比起来,这些保镖简直就是给人送上门的祭品。
他仔细权衡斟酌了半天,最后浮现在脑海的,竟然是爱丽莎临走前那决绝纤细的背影……
真的是她及时的找到自己救了自己一命么?
住在医院里的时候真的是她亲自下厨给自己做的饭菜么?
还有,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真的是自己么……
好像这些事都不应该发生在那位女王身上,她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的,高高在上的,不容凡夫俗子所染指的。
但是现在她却落到了那群穷凶极恶的海盗手里!
钟家伦登时坐不住了,跳起来抓狂道:“我就算去当卧底也要把她救出来!她救过我一命,如果我不幸身亡,也算一命抵一命了!”
“好!”
容玉锦用折扇狠狠拍了一记手心,站起来欣慰的
看着他道:“事不宜迟,赶紧去准备吧,祝你好运了,兄弟。”
“嗯!”
怀着一腔热血的钟家伦当真蹬蹬蹬的带着佣人跑上楼去和他一起收拾行李了,徐熠星有些担心,她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自己尚且酸软的腰身,小声问:“这不是让他白白去送死吗,这样骗他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呀?”
容玉锦施施然看了她一眼,胸有成竹道:“根据最新消息,那片海域现在已经被爱丽莎的父亲欧瑞克全面控制了,就算家伦真的去了,也根本进不去那片海域,更遑论遇到海盗了,不过,让他提前去拜访一下他的岳父也好。”
“这样啊,那就好。”
徐熠星大大的松了口气,老实说虽然她觉得在这件事上钟家伦这家伙的确薄情又可恶,但看在爱丽莎没有生命之忧的份上,他还是罪不至死的。
“熠星,”容玉锦忽然黏黏糊糊的凑过来,咸猪手摸上她的小腹,半是抱怨半是期盼道:“那对冤家都有了孩子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宝宝啊?”
徐熠星脸一红,一下拍掉他的蹄髈:“别闹……”
心里却泛起一圈圈涟漪似的伤感,她的病已经不允许她有足够的时间为心爱的人生儿育女了,她也想为对方生个可爱的小娃娃啊!可是好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呢……
挡在前路的障碍似乎都已经扫清,选了个天清气明的日子,容玉锦带她去登了记,随后带着父母和大批亲友,前往欧洲举行婚礼。
徐熠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举行婚礼的地方竟然是瑞典的斯德哥尔摩?
这是巧合吗?
在这里曾经刚刚开始就夭折掉的蜜月,没有圆过的美梦,仿佛一夜之间就得到了完满的弥补。
这个男人……好像他的出现就是为了给予她一切她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比如……爱和一个幸福的家庭。
婚礼是按照欧洲的风俗来办的,徐熠星凌晨五点就被人叫起来化妆打扮,吴心语和宋云霆分别做了两人的伴娘和伴郎,看着在化妆师们巧夺天工的手艺之下渐渐展现出与以往完全不同的风情的徐熠星,吴心语混沌的脑袋也跟着慢慢清醒了过来。
“哇靠哇靠……”
可爱的圆脸蛋似乎不需要过多的修饰,化妆师们主要在眉眼的部位多做了点加工,然后就是颧骨和T字区,大概是由于习惯所致,妆容带了点欧式的风味,五官因视觉效果而变得深邃而立体起来。
尤其是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灵动而闪烁,几乎能溢出水来,被拉长后刷的根根分明的黑色睫毛,好像墨蝶展翅欲飞的翅膀,只被这双眼睛这么轻轻地扫上一眼,就让身为女生的吴心语都浑身过电似的一阵酥麻。
电眼!这绝对是传说中的电眼!
吴心语痴汉状喃喃道:“熠星,你别嫁给大佬了,嫁给我好不好?”
徐熠星不敢笑的太大,瓮声瓮气道:“那你家云霆还不吃了我?”
“啧,别提他那个煞风景的,对了,据说这边结婚还有什么扔花的环节,到时候你可看准了,一定要扔给我啊!”
徐熠星挖苦她:“上一秒谁说要娶我来着,下一秒就变心想嫁给别人啦?我记得那个花好像扔给谁谁就会成为下一任新娘子……”
“不是吧,”吴心语撅嘴,“我怎么记得是谁接到就会得到无上的好运?我是想等回国后去买彩票的……”
“
死心吧你,中彩票还不如直接嫁大款,我觉得云霆这个提款机就很不错……”
“噗,熠星你变坏了哦……”
无聊的化妆时间和等待期间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损中不知不觉就渡过了,很快到了出发前往教堂的时刻,临上车前徐熠星感到空前的紧张,拉着吴心语的手死死不放,吴心语只得把人先塞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上去后才小声道:“怎么了?你手好冰。”
“我……我有点儿害怕……”
吴心语替她整理了下垂在额前的那片洁白的轻纱,片刻后才道:“没什么好怕的,熠星,大佬很爱你,你也爱他,今天是你们的婚礼,难道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上次你结婚的时候,我预言了一次,结果准了,这次我也再给你预言一次好不好?本神算的预言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哦……”
徐熠星转过头来,水汪汪的眼睛有些无助的看着她。
用力的回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吴心语慢慢而字字清晰道:“这次,我预言你和大佬结婚,一定会得到幸福,一定会的。”
“嗯……”
徐熠星用力的点点头,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哪怕这场幸福,只有转眼即逝那么的短暂。
怕这只是一场奢靡的美梦,怕这只是上天垂怜她赐予她的一场幻觉,怕自己越来越舍不得这个美丽的世界……
怕越是舍不得这些,离开的时候就愈发痛苦。
容玉锦早已和父母先一步入场,这是习俗,所以他也不能免俗的站在甬道上父母的座位旁耐心的等待了。
如同浸在水里的宝石一般纯净无垢的眸子闪烁着迷人而坚定的光芒,侧身看向教堂紧闭的门扉,时不时低头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自己的装束还有哪里不妥。
“我的儿子很帅了,不要紧张,”容妈妈拉住儿子的手调侃着,“应该不会出现你爸跟我结婚是,扣子全都崩掉的窘相的。”
容爸无奈又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老爱提这个?”
“我这是安慰儿子嘛!”
容妈妈和容爸是在国内举行的婚礼,国内婚礼的习俗是新郎要亲自到车旁迎接新娘,而且在进门之前,新娘的脚还不能落地。
那时候容爸定做的衣服弄错了,竟然小了一个号,又没时间再改,只能将就的穿着,谁知在抱新娘子出车的那一瞬,衬衫和西服上的纽扣啪啪啪啪,天女散花似的全都四散崩落开来,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这也成为后来容妈妈津津乐道的容爸为数不多的糗事。
容玉锦笑着拍了拍妈妈的手背,想了想,还是将衬衫领口处的两颗原本散开的纽扣给系上了,这样看起来更为正式一些。
门外很快传来一阵轻微的引擎喧嚣声,容玉锦微微挺直了身子,来了!
沉闷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变得骚乱起来,他眯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礼堂的大门,直到,那扇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逆光之中,一个一身洁白的人腾云驾雾似的,缓缓来到大门门口。
走出光晕的环绕,容玉锦才看清小女人今天的装扮,薄薄的白纱下掩映着羞涩的笑容,低眉敛眸间,具是一种软软的温柔,水漾的眼眸顾盼神飞,看着她,好像把整个世界都要全部遗忘。
蕾丝一字肩让圆润的香肩一览无余,A字裙摆在小心翼翼的走动中泛着美丽的褶皱,由心而发的漂亮与雍容,让容玉锦赞叹的弯起了嘴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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